Miracle*

那天的聚會，妳在大家點完餐後遲遲才出現，
說話的語調有一點輕，眼神似乎無法聚焦的有一點恍神，
然後過沒幾秒鐘妳又匆匆地跑到櫃台去補點了餐，
我感覺到背景似乎有小小的花在飛舞了。

一直都是那樣批哩啪啦講話，突然間卻慢了半拍，
小小的腦袋裡似乎總是轉著一些小小的煩惱，
異常沉默的聽著我們的交談，
但是我們都沒有忽略妳嘴角不經意的笑容，
那是只有在第一次擁抱幸福的時候才會出現的弧度，

你說，你有自己的路要走，不能停下腳步來等我。
我說，我有自己的夢要追，不會在這裡默默守候。


於是我們選擇了一起飛。

就算是不一樣的前方，
卻依然是在同一片天空底下。

在充滿了垃圾信件的email信箱裡，
翻到了將近半年前，你寄來的信。
洋洋灑灑的好多段落，然而通篇的主旨卻只有一個，
你問，在經歷這麼多後，我後悔嗎？


我想，不論是在現在還是當下的瞬間，
我都沒有自信能說出一個具體或者確切的答案。

有什麼事情能夠後悔呢？

過往的我曾經以為愛恨分明太過於極端，
不留給人一點情面一絲餘地。
但忘了什麼時候開始覺得其實也許這樣是好的，
至少每一句話每一個表情都是真誠的，
沒有刻意，沒有虛情假意。


我總是以為，
每件事情真實的面孔就是它呈現在眾人面前的模樣，
然而卻總是在認真了相信了感動了之後才發現，

時針跟分針重疊的那瞬間，我把自己丟回了過去。

塵封了好久好久的一段時間，
我把它們從心裡挖了出來，那些記憶。
我並不是很清楚，自己這麼做有什麼意義，
也許是因為在畫面的流動中看見了自己，
看見了某些細碎的片段。
然後在觸碰到臨界點的那一剎那，
就一發不可收拾了。

很多時候會希望自己是個冷漠的人，
不會那樣容易感動，
不會那樣容易在生命裡顯得脆弱。

因為不想讓自己的心是空洞的，
所以總是用盡力氣
去擁抱去體會生活裡的每一種情緒每一種感受，
所以總是
寧可在深夜品嘗著孤獨也不停止寄出思念。

今天在網路上看到幾篇文章，
雖然性質有些不同，不過大都是類似的主旨。
它們說每件事都是一樣的，
一開始總是單純美好，然而經過了時間的洗禮，
有些什麼漸漸枯竭了，有些感動漸漸消失了，
最後總是充滿了狼狽的。

這樣的公式似乎是沒辦法套用在我身上的。

不知道是什麼原因，可以讓我有這麼多用不完的勇氣，

那天把白色巨塔翻出來重新看一遍的時候，
在書頁的夾縫中掉出來一疊字條。

是高中上課的時候傳的紙條。

我有這樣一個壞習慣，
喜歡把過去寫過的不論是信件或是紙條，
偷偷的藏在每本不同的書裡頭，
然後等著未來的有一天自己再次拿出這本書來閱讀時，
能夠不經意的回到過去那段美好的時光。

昨天晚上那種
像是自己所有的能量都要燃燒殆盡的感覺，還很清晰，
但是今天早上看見陽光的瞬間還是笑了。
我終究是固執的選擇了無條件相信，
就算是那些隨口說說的話，我也願意認真去聆聽。

收起憂傷，掛上笑容。
不想再去偽裝什麼都不在意，
也不想再自己跟自己過意不去，
比較已經失去意義，

有些話我真的不知道該怎麼說了。

也許就讓它永遠都是一個誤解吧，已經無所謂了，
就算聽到那些誤會的言詞心裡還是難過，就算我一直很在意。

但是又有什麼辦法呢？

解釋真相成了一種辯解，敘述過程成了一種掩飾，
既然知道不會有人願意相信，那是不是緘默會比較好。